白霞背后还跟着两个拎包的佣人,她和安兰心,和郑蕾都不同,她是完全服务于家庭的富太太,和她聊天两句,李少行就能明显地感觉出不适来,但又并非摆在明面上的无礼。

    白霞摆弄了两下,说:“你这儿也有南山的玉葫芦呀?”

    李少行笑笑:“我不懂这个,记得还是以瑾送我的。”

    李少行自然地接过这个摆件,有点额上冒冷汗地用拇指挡住木质底座上的“恭贺新禧”字样。

    白霞一下打开了话匣子,笑说:“她就是喜欢这个,有段时间家里喝水的、装油的、放香薰的全被她换成了玉葫芦,说是能旺风水,以珏和以琮都被她弄得苦不堪言,说她这几年怎么变得这么土……”

    李少行听着这些毫无营养的话,尽力地陪笑着,白霞感觉到他兴致不高,还是发挥出当家太太的嘴上功夫,从家长里短聊到邻里街坊,听得李少行满头雾水同时兴致缺缺后,她才抿着嘴,轻声道:“唉,我这两个女儿都没找个好亲家,大的那个天天被她老婆欺负,老二看走眼嫁了个不老实的,诶,李总,你呢,现在有谈了吗?”

    李少行额上青筋微微一跳,心想还是来了,于是敷衍笑道:“暂时还没想法。”

    白霞手在自个儿膝头上轻拍两下:“我知道,你别紧张,咱们头一回见面的时候你走得那么急,我都没来得及感谢你呢。”

    李少行有些跟不上:“咱们第一次见是……”

    他骤然想起来,是方以琮正式分化成alpha的那一天。

    白霞看他表情,也好笑:“以瑾说要谢谢你照顾以琮来着,结果你跑得飞快。”

    李少行微笑道:“我是omega,那个时候不方便。”

    说完,发现白霞意味深长地笑着看他。

    李少行半低下头无奈地叹口气,尽力保持着笑容:“白女士,有话您就直说吧,这样弯弯绕绕的,我看您也不是这个脾性的人。”

    要不然怎么生下三个脾气比斑马线还直肠子的孩子。

    白霞也不好意思了,哈哈地笑起来,她说:“我看你这么久,怎么看也没多显老,居然比以琮大了十好几岁。”

    白霞说这话是有点小心的语气,这位方夫人虽然嫁得好,但是鲜少出来社交,好几回宴会方家全家出动,她都不一定露面,看来不是不爱交际,而是不善于交际。

    李少行干巴巴地回道:“啊,谢谢您。”

    白霞于是问了他一个无异于晴天霹雳的问题:“算了,算了,你还喜欢我儿子吗?”

    李少行抬头看向她,表情诧异得好像她的脸上开出了一朵大花,白霞很真挚地与他回望,又问:“如果没有的话,你要不要把以琮取回家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