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阿仁你说的是真的吗?」不知什麽时候我爸妈赶到了医院,看见父亲搀扶泪流满面的母亲时,我心中产生了自己不孝的念头,为什麽偏偏要他们听到了事实。

    我点了点头,低声说:「是真的……他们Ai的真的很辛苦,除了Ai对方外,他们还Ai着自己和对方的家人,所以才会这麽为我们两家着想。」

    那场意外之後,路野手术平安的活了下来,但是琳荷她却连再见都没和我们说就过世了,永远活在了青春里最灿烂的十七岁。

    在琳荷的丧礼上,路野即使身上的伤尚未痊癒,却还是执意要陪着琳荷,他总是从早到晚待在灵堂望着琳荷的遗像流泪。

    将琳荷送走後,我依旧一滴眼泪都没流过,我有什麽资格难过呢?因为我的支持与隐瞒,害父母难过,害正值妙龄的她时间永远停止,我到底有什麽资格难过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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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「霖仁哥……」我轻唤了他,侧头看向他时,脸上的泪痕出卖了他,不知道他眼角的泪水滑落了他脸上几遍,这麽温柔的一个人,为什麽高中就承担了这巨大的痛苦呢?

    「我现在其实已经释怀了,人不可能一直停留在过去嘛。」他用手抹掉了眼角的泪,「只是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会有些感慨而已。」

    「那你和路野之间……」

    「我对他是又Ai又恨啊。」他以轻松的口吻说:「送走我妹後,路野他其实有叫住我和我道歉,但你也知道那时候他道歉的时机不对嘛,而且我本打算没有要在我妹面前流任何一滴泪的,却被那小子给Ga0砸了,我当时哭着狠狠揍了他一拳,他也哭着回揍了我,我们两个瞬间扭打了起来,最後还是两人哭到不行才停止了挥拳。」

    「这麽狠啊?」

    「没办法啊,谁叫当时我只能对他出气呢,不过因为打一了架,我们才能一起走到现在,也是因为他让我知道了我妹有多Ai我。」

    霖仁哥将身子坐正,看着我问:「你知道薄荷的花语是什麽?」我摇了摇头,他却轻笑了声告诉了我答案——永不消失的Ai。

    霖仁哥说,当时路野最後拿了一叠信和一小株完整的薄荷给他,才发现当时琳荷写信给叛逆期的路野时,信中都有提到霖仁哥,也提到了自己对於未来的向往,以及事先想了自己如果发生什麽事,如果自己先离开了,会想和家人说什麽,她都写成了文字,将信寄放在路野那,可是却没料到这天这麽早就到来了。

    至於为什麽会给霖仁哥一小株薄荷,是因为除了琳荷在信中有提到薄荷的花语外,她还写道说希望霖仁哥看见薄荷就能想起曾经有个很Ai很Ai他的妹妹,而在给路野的信中,琳荷都特地放了一片薄荷叶在信封给他,闻到了薄荷的清香,就会知道今天她又写信给他了。

    薄荷就这样成为了她们三人之间的专属回忆信物。

    我有些纳闷地问:「霖仁哥听你说完,我变得更加不明白了欸。」

    「我知道你心中的疑惑,你是不是想问既然路野那麽喜欢我妹,为什麽还要和你交往甚至结婚对吗?」像是看透我的想法的霖仁哥说:「你自己好好想一下吧。」

    他亮出了他的手给我看,「已经消肿了,谢谢你的冰块。」

    「霖仁哥,你这样说一半太吊人胃口了吧。」